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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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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渡带着小蝴蝶刚要回到小屋,便见胡刀从道上赶来,身后两个青年驾着一人,正是那独臂汉子。李渡一愣,这就来算账了?

    胡刀面带笑容,走近几步,便道:“寨内的人什么粗蛮无礼,得罪之处,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李渡点点头,道:“没事。”心中却想着,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胡刀向着身旁的小蝴蝶笑了笑,道:“小蝴蝶,怎么又哭了?”

    “胡爷爷。”小蝴蝶道,“爹爹死了。”

    胡刀面色一僵,脸色一暗,道:“小蝴蝶乖,不哭好不好。”

    小蝴蝶点点头,却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胡刀叹了一口气,又看向李渡,向身后一指,道:“这兄弟姓吴名冲,脾气也是冲得很,先前得罪了小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李渡却是眉头微微一蹙,道:“这人虽是受了伤,却也不该将气往小孩身上撒。”

    胡刀一愣,随即醒悟,哈哈大笑两声,拍拍李渡的肩膀,道:“误会,误会。吴冲兄弟和小蝴蝶父亲关系最是要好,又怎会欺负她呢?”

    李渡一愣,看了一眼那吴冲,一时不解。胡刀转过身去,道:“吴老弟,你看你,平日里吓唬小孩够了,现今可好了!”

    那吴冲面色面色尴尬,目光在小蝴蝶和李渡身上闪烁,一时脸上神情又怨又怒。

    胡刀又道:“吴老弟,就让小蝴蝶和这……小友住在一起吧,你大老粗爷们一个,也不会照顾小孩。”

    吴冲一时脸色变换,神情复杂的将李渡看了又看,又往小蝴蝶看去,却见小蝴蝶目光与自己一对,便是往李渡身后躲去,脸上神情尴尬,掩饰不住的失落,微微点头,整个人一松,仿佛一下子便老了许多。

    胡刀微微叹气,又看向李渡道:“小友,这吴老弟身上的伤势,可否……”

    李渡道:“不碍事,过两日自己就好了。”心中却仍旧疑惑,这吴冲看似并未对小蝴蝶有恶意,反而似乎还挺在乎,但为何小蝴蝶却怕的不行?

    胡刀呵呵一笑,吩咐身旁两人将吴冲带回去,又道:“山寨遭此厄运,人人心里都是难过,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小友勿要责怪。”

    李渡点点头,目中望着远去吴冲,目光仍是疑惑。

    胡刀道:“小蝴蝶的父亲名叫万奎,也是山寨内顶顶的汉子,却是丧生于两日前,吴冲兄弟虽是捡了半条命回来,想是心里却难过得紧。这吴冲兄弟长得本就粗放,以往便喜欢捉弄小孩,想是多说小蝴蝶几句。适才……哎,这吴冲兄弟独身一人,只怕早已便将小蝴蝶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李渡微微一愣,见小蝴蝶揉着眼,全没将胡刀的话停在耳里。点点头,道:“那我倒是误会吴冲兄弟了。”又见胡刀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李渡便道,“胡老爷子还有什么话?不妨事直说。”

    胡刀道:“小友师兄的伤势可有好转?”

    李渡面色一沉,摇摇头。

    胡刀眉头紧蹙,道:“想必小友已经知道在这山谷另一端有一处猛虎寨所在了?”

    李渡又是摇头,脸上满是疑惑。胡刀见状,便道:“这山谷位于群山中之中,有三条出入的路径,其中两条小友已是见到了,另一条路径便被猛虎寨占据着。”

    李渡自然早知这处山谷之中另一处山寨所在,只是不能确定这老头是否又是试探他,便只得装作不知,如今看这老头所言,显是另有深意,一时心中也是疑惑,看着胡刀。

    胡刀又道:“小友不知,本来这山谷中只有我连云寨一家的。说来也不怕小友笑话,就连着这山谷的名字都是老儿自己取来的。”

    李渡顿时一愣,问道:“这山谷叫什么名?”

    胡刀呵呵一笑,道:“说来小友莫要取笑,我也不识得多少字,当时见这小谷与世隔绝,宛若人间仙境,便取了个‘世外谷’的名字。”

    李渡道:“好名字。”

    胡刀哈哈一笑,显然高兴不少,片刻后接着道,“小友也见到了,这山谷出入如此隐秘,即便是仙家中人,也难以寻来。我连云寨借此地势之利,虽说做的是无本买卖,但也从未伤害过一条无辜性命,这些年来,在道上也略有些薄名。”

    说到此处,胡刀却是神情微微一变,道:“想是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兄弟们便失了警惕,两年前,山谷的路径竟是被泄露了出去。”

    李渡一愣,道:“那可不好了。”

    胡刀点点头,道:“那可不是!另一伙人便偷偷潜进了山谷,建了那猛虎寨。想是那段时间弟兄们太过舒散,再加上那处路径本又离山寨有些距离,平日里少有走动,竟直到那猛虎寨建好之后,我们才有所察觉。”

    “本来我连云寨实力浑厚,也不惧他,但岂料……”说着,胡刀突然停住,看着李渡。

    李渡一愣,道:“岂料什么?”

    胡刀目光微微一沉,缓缓道:“那日,有兄弟报告说山谷对面竟然突然出现一座山寨,寨内的兄弟俱都万分惊讶。当即便前往查看,待确定无误,俱都满脸惭愧,竟让人在眼皮下将山寨建了起来。”

    “这伙人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前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便让几个身手不错的弟兄先去探探虚实。岂知一连过去两日,都不见一人回转。”胡刀面色沉重,“小友所见,这山谷实也并不大,那几个弟兄自然是凶多吉少了。哎……几个老弟兄一起商量,敌人实力未明,还得再探探。那几个去而未反弟兄俱是山寨内数一数二的好手,竟是一个也不能回来,着实让人心里有些不安。当夜便再加派了几个弟兄去,这回去了二十几来个弟兄,却只回来了一个……

    李渡心里一沉,不好开口相问,便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胡刀又道:“那兄第带回一个消息,说对面的猛虎寨有仙长坐镇。”说着,胡刀微微一停,看着李渡,道,“正是清阳宫的仙长。”

    李渡一楞,满脸惊诧的看着胡刀。

    胡刀又道:“得知这消息,我们也是惊讶不已。既然有仙长坐镇,我们连云寨自然不敢与仙长作对,只是那些弟兄便白白牺牲了。当下又是合计,次日便派了许多弟兄,带上虎皮貂裘,各式山间的稀罕物前去拜见仙长,但愿相安无事。”

    胡刀又是停住话语,李渡看去,只见额角皱纹微微颤抖,目光灼灼,似燃着浓浓烈焰。李渡不禁心里微微一颤。

    胡刀又道:“哪知,这伙弟兄竟也没一个回来……”

    李渡心中又是一颤,道:“难道……”

    胡刀又道:“次日,这些兄弟便俱都出现在了猛虎寨的旗杆上,连同之前那两拨兄弟也在。”

    李渡一愣,不经心里微微一凉,怎地这些修士都是如此枉顾人命!

    胡刀面色低沉,接着道:“做咱们这行的,怎能受这种委屈。当即寨内的兄弟们便是火起,趁夜便向猛虎寨袭去。这次又去了百二十来人,却只回来了寥寥七人。”

    “回来的几个兄弟也是身残重伤,只剩下小半条命。当时山寨内的弟兄都是凉了半截心,心里恐惧。那几个弟兄却道,他们是中了猛虎寨的埋伏才损伤惨重。”

    李渡一惊,顿时脸上神色一变,心道原来如此。

    胡刀见得李渡神色,道:“想必小友已然猜到,这一切全是猛虎寨的算计。猛虎寨自知实力不如而我们山寨,便施此诡计,先是扣住我们两批试探的人,让我们心生畏惧,又趁机传回仙长的消息,料定我们定会前去说和。待我们前去说和,便又趁机将人扣下,再一同挂在旗头上,让我寨内的弟兄俱是心中愤怒,一时失了理智,又乖乖踏入他们布好的陷阱。”

    听着胡刀的分析,李渡不由得心中又是一寒,随即又是疑惑,道:“那仙长究竟是……”

    胡刀哼了一声,虽是低沉沙哑,却是带着浓浓的恨意,道:“当初我们也以为那仙长定是猛虎寨捏造出来唬吓我们。谁知,此来又中了他们的诡计,折损了好些弟兄。”

    “那仙长确确实实存在,凭猛虎寨那伙莽汉,又怎能将那几拨弟兄,几十来号的人俱都拿下!又怎能想出这般绝妙的计谋来!”

    李渡不由得又是一惊,道:“你是说,这一切的计谋,都是出自于那……我那清阳宫的同门之手?”到此时刻,李渡已是隐隐知道胡刀此番目的何在。

    胡刀道:“那是自然,此后几次交手,山寨俱都损伤惨重,猛虎寨的情况也逐渐明了。那清阳宫的仙长正是罪魁祸首。”

    听着胡刀此言,李渡不由得心中又是惊讶,又是警惕,看着胡刀。

    胡刀稍稍平复心情,话题一转,道:“山寨内弟兄或许因此对着小友有些偏见,还望小友勿要放在心上。”

    李渡点点头,道:“自然不会,仍谁遭此经历都不会有好脸色。”

    胡刀面色突然严肃,道:“小友所见,山寨突然遭此厄运,那猛虎寨定会称火打劫,还望小友……胡刀看着李渡,那意思已是不言自明了。

    李渡却是满心苦涩,非是自己不愿帮忙,而是自己那点修为,若说唬唬凡人还行,要想与修士争斗,当真不够看。可此时寄人篱下,又难以开口拒绝。一时脸色踌躇不定。

    胡刀见得李渡神色,又道:“小友既然与那人互为同门,或许可说和一下。”

    当真可以吗?李渡不禁心里冷笑,点点头。心中却是又想到,这“说和”,又是何意?

    胡刀哈哈一笑,和李渡寒暄几句,便即借言寨内事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