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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些虚伪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老爷子冷哼了声，道：“你们心里要是真有我这个长辈，就不会这么多年电话不往家里打一个。”
王婉如急急忙忙解释道：“不是我们不给您打电话。其实，我们过去爱尔兰的第一年就后悔了，心里头一直想着要回来的。可是这常言说的好，出去容易，回来难。”
“而且，我跟长峰也知道，爸您生我们的气了。您气不见消，我们也不敢回来，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王婉如说着，眼圈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受了诸多委屈。
若是换做寻常人，见到王婉如这般言语，怕是心也要跟着疼了。
但是老爷子对王婉如已经非常了解，甚至她眉头一动，就知道她心里头在打着什么主意，当下根本不理会她的做戏，只是沉声道：“你们不回来，我也无所谓了。只是，既然回来，就该有点晚辈的样子。”
“爸您放心，我跟长峰，肯定会好好孝敬您的。”王婉如赶紧表忠心。
老爷子冷冷一笑，道：“指望你们孝敬我，我估摸就只能等死了。”
“爸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跟长峰这几年在爱尔兰，虽然说没有挣到什么大钱，但是钱多多少少还是挣到了一些。您是长峰的爸，也是我的爸，我们孝敬您，是应该的。”
话说顺了，王婉如心头也稍稍安定了，她抬眼扫了扫徐外婆，看着老爷子的眼睛问道：“这个女人是？”
“你出国这么多年，难道连眼色都不会看了吗？”老爷子根本不再看王婉如，反而拿起徐外婆的手，凑近嘴边，吹了吹，心疼地道：“不是说了让你多睡一会儿吗，怎么起来这么早，还在这院子里站着，看吧，手都吹凉了，我给你暖暖。”
“爸，您这是……”王婉如被眼前的场景，雷得要跳起来了，“爸您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您都多大的年纪了，她都多大的年纪了，而且她还是您的亲家啊，您跟她这……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顾家？”
“你们夫妻，撇下老小，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六七年。你们，可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顾家？”老爷子冷冷道。
担心徐外婆受凉，老爷子直接牵起徐外婆的手，道：“我先陪你回房去，你还没有吃早餐吧？”
徐外婆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抹少女的娇羞与温柔，“我还不饿，现在也不太冷了。”
“那也得吃早餐。”老爷子正色道。
一旁的王妈赶紧道：“早餐我已经做好了，做的是红枣蜂蜜薏米粥，配的新出坛的小米辣。”
“嗯，辛苦了。”老爷子点了点头。
王妈笑道：“哪里，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那我先进去把早餐盛出来。”
说着，王妈看了一眼王婉如。
王婉如抬手摸了一下肚子，笑道：“说起来，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王妈做的早餐了，心里头还是蛮惦记的。”
老爷子仿佛没有听到的一般，拉着徐外婆的手继续往前。
王婉如没办法，只得撇了撇嘴角，跟了上去。
王妈见此光景，心里头已经有了数。
等老爷子带着徐外婆进了大厅，餐桌上已经准备了两份早餐。
老爷子跟徐外婆一人坐了一个位置。
旁边虽然还有空位置，但是并没有准备早餐。
王婉如在一旁站着，轻咳了声，厚着脸皮道：“爸，我也还没有吃早餐。”
“你已经是成年人，生活小事，还需要跟我禀报吗？”老爷子说话间，舀了一勺粥喂到徐外婆嘴边。
徐外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头明白，老爷子这是在给自己树立威信，毕竟，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是由老爷子对她有多好来决定的。
所以，徐外婆还是乖乖张开嘴，把粥给吃下去了。
王婉如在一旁看着，嫌弃得直皱眉头。
“啪！”
老爷子手里的勺子重重甩在王婉如跟前。
王婉如吓了一大跳，“爸您这是做什么！”
“不乐意呆着就出去，我还活着，这家，还是我做主的！”老爷子怒道。
王婉如方才脸上的那些精彩表情，老爷子虽然没有正眼看她，但是余光却也是掠到的。
老爷子丧妻之后，醉心花房培育，修身养性，过着道士一般的生活，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染上感情。
所以，遇到徐外婆这个意外之喜，老爷子分外珍惜。
他捧在掌心的宝，自然也由不得王婉如这般糟蹋。
勺子是瓷器，砸在地上，自然是碎了一地。
王婉如只觉得自己全部的尊严，也跟着被砸得碎了一地，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她缓缓蹲下身，要去捡起地上的碎瓷。
“夫人放着吧，我来。”王妈赶紧走过去。
老爷子冷声道：“让她捡！”
“连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这样的女人，我绝不会让她进我顾家的门！”老爷子是真怒了，他原本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婉如的脾性会有所改变，可是没有想到，她还是跟过去一样张扬跋扈不通情理。
“爸……”王婉如一边捡着地上的碎瓷，一边哽咽道：“我知道您对我不满，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不想要张嘉怡做我们家媳妇的事，您儿子长峰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凭什么出了事，后果就全得我一个人背？！”
“您要是因为靳言的事情责怪我便也就罢了，毕竟不管当年那件事情有多少人在参与，我的的确确是做得最多的那个人。但是您如今，要因为这个女人而责怪我，我真的不服气啊！”
王婉如握紧手里的碎瓷，部分瓷片尖锐部分抵在她手掌心，刺破了柔软了皮肤，钻心地疼，眼泪也流得更加厉害了。
王婉如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女人，她是您孙媳妇的外婆，这样的事情，有辱门楣！老爷子，您现在被这个女人给蒙蔽了，等将来，您肯定是会后悔的！”
“我现在已经是大半身子入土的人，你说我将来会后悔？”老爷子目光如箭，足以穿透王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