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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语嫣的话音落下，柳皇后的脸色已经变得不能够更难看！
所有在殿中伺候的宫女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几位强大的压迫感在空气中蔓延，压得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莫说是这些小宫女们，便是在柳皇后的身边伺候了多年的漠荷姑姑都一阵心惊，这么多年，柳皇后这般生气的时候屈指可数！
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唯有跪在地上的李语嫣依旧面色如常，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宁折不弯的青竹！
柳皇后死死盯着李语嫣，低声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很让人讨厌？”
李语嫣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有人说过，人还不少。”
“你就没有想过改一改？”柳皇后的声音已经不能更低，显然已经到了想要爆发的边缘。
李语嫣脸上笑意不减，“为什么要改？不喜欢我的都是我的敌人，能够让我的敌人讨厌，感觉到不舒服，我很开心，为什么要改？”
柳皇后二话不说，直接抓起手边的茶盏冲着李语嫣的脑袋扔了过去。
李语嫣自然不会让柳皇后伤到自己，身子往边上一歪，便躲过了这个茶杯。茶杯在她的身后摔了个四分五裂，滚烫的茶叶茶水四处飞溅。
李语嫣安然无恙，反观柳皇后——胸口剧烈起伏着，面色铁青双眼通红，显然是因为暴怒而引发了身体的疾病。
“娘娘！”漠荷姑姑哀叫了一声，立刻拿出了准备好的药丸递给柳皇后服下。小宫女送来茶水，漠荷姑姑亲自端着喂给柳皇后，一只手动作轻柔的给柳皇后顺气。
柳皇后的喘息这才平静了一些，看向李语嫣的眼神也不像方才那般恐怖。
“看来娘娘的身体是真的不大好。”李语嫣挑着眉毛，没心没肺的戳着柳皇后的痛处。
柳皇后将身边的人都挥开，调整了一下坐姿，又重新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柳皇后。
“本宫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应该的。”柳皇后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感觉到不安，“怎么比得上四小姐年轻力壮，有着无穷的精力上蹿下跳？”
“也不是臣女想这样做，实在是娘娘太过强大，臣女不得不打起所有精神慎重应对啊。”李语嫣客气的笑了笑。
“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贫嘴。”柳皇后冷笑了一声，“说吧，你想怎么样？”
“臣女不想怎么样。”李语嫣笑着看着柳皇后。
“不想怎么样？那为何不将账本归还，为何还要对本宫的儿子动手？”柳皇后将手中茶杯碰的一声放在一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语嫣。
忽然，柳皇后眉头一皱，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后，柳皇后嗤笑了一声，看着李语嫣的目光写满了不可思议，“看来你们李家已经决定站队了。哈，本宫之前一直以为，你祖父和父亲那样的性子，只懂得明哲保身，没有想到啊……不，本宫早就该想到！你是李家最大的变数！”
“这算是夸奖吗？若是的话，臣女先行谢过娘娘了！”李语嫣笑着，故意不说重点。
恢复冷静的柳皇后何等精明，如何看不出李语嫣这是在转移话题，“现在将你的那些把戏全都收起来吧，本宫不想看！本宫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你们李家到底选择了谁？赵成钰吗？”
李语嫣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或者，是赵成桓？”说完，柳皇后便摇了摇头，“不过洛淑妃那么讨厌你，想来不是。”
“娘娘就没有想过，其实洛淑妃娘娘是装的吗？”李语嫣忽然问道。
柳皇后不屑的大笑了一声，“洛淑妃是装的？那个女人从入宫第一日开始就不懂得什么叫做伪装！要不是她还知道点分寸，本宫早就让她从后宫之中消失了！”
这时候李语嫣觉得自己倒是要谢谢洛淑妃了，正好将赵成桓在柳皇后的心中排除，少了不少麻烦。
“李语嫣，你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柳皇后看了若有所思的李语嫣好一会儿，“眼下成年，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三个皇子，你应该不会那么傻，选择支持赵成钰吧？”
李语嫣挑了挑眉毛，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不可以呢？不是自家表哥吗？”
“你会问出这样的话，倒是叫本宫肯定，你绝对不是支持赵成钰的。”柳皇后端起茶杯在手中把玩着。
“娘娘，其实有一句话臣女方才就想说了。”李语嫣抬眸，看着看似悠闲，实际上十分不安的柳皇后。
柳皇后把玩茶杯的动作不停，“你说，本宫听着。”
李语嫣轻笑了一声，道：“娘娘，继承皇位可没有规定，一定要成年的皇子才能够继承啊。只要是皇上的儿子，就可以。”
把玩茶杯的动作猛地停下，柳皇后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射向李语嫣，“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李语嫣笑了笑，笑容落在柳皇后的眼中如同针扎一般刺眼！
“未成年的皇子只有老九，他母亲甄妃不贞无德，继承皇位怎么都轮不到他！”
柳皇后的反应极大，一看就知道当年的甄妃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李语嫣心中有些好奇那个宠冠六宫的甄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能够让柳皇后这么多年之后还耿耿于怀，定然不是什么凡品。
“娘娘，事已至此，臣女也就不隐瞒了。”李语嫣眨了眨眼，“前些日子见到德妃娘娘，娘娘跟我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柳皇后的手用力抓紧了扶手，骨节都微微泛白。
“皇上已经知道当年甄妃娘娘的事情实属有人陷害，所以心里对甄妃还有九皇子愧疚非常，已经召回了九皇子，并且打算过继在德妃娘娘名下。”李语嫣的声音不重，但口齿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锤子一般击打在柳皇后的心上。
“过继在德妃名下，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柳皇后并没有如同李语嫣预料那般大发雷霆，片刻的呆愣之后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李语嫣警惕起来——不知道柳皇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察觉到李语嫣探究的目光，柳皇后看向她，“你是不是以为本宫会大发雷霆？”
“是，只是臣女到底才疏学浅，没有料准。”李语嫣无奈的耸了耸肩。
柳皇后忽然大笑起来，“早就已经料到的事情，倒是不用那么惊讶。论起对皇上的了解，没有人能够超过我。”
笑了两声之后，柳皇后逐渐止住了笑，看向李语嫣，“那一日皇上与你密谋许久，想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他想要你们支持九皇子，那样九皇子就拥有了与其余三人分庭抗礼的资格。”
虽然完全想错了，但是……
“娘娘……圣明。”李语嫣故意垂下了头，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让柳皇后误以为她已经猜对，李语嫣垂下头是因为无奈和恼怒。
“既然如此……”柳皇后吸了一口气，“来人，将四小姐请到偏殿暖阁小住，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能前去探望！”
“娘娘想要囚禁臣女？”李语嫣被宫女架起双臂，“难道就不怕前朝真的出乱子？”
“只要你活着，就乱不起来！”柳皇后不为所动，“你等着吧，本宫这就去将你安插在尧儿身边的人揪出来斩首，首级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就怕娘娘找得不准，错杀无辜了。”李语嫣微微一笑，丝毫不见一点畏惧。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说完，柳皇后一挥手，宫女立刻驾着李语嫣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