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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含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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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我休息,让主任安排工作。

    我带着刘阳去骨灰塔楼,刘守贵在看书,他也许没事的时候做的事情就是看书,他看的书有点乱,什么书都看。

    那天我把其中的一本日记给刘守贵看,他看了半天摇头。

    “不知道,这个日记上的字迹我不认识,但是,看这种情况,一定是一个老人,对火葬场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也知道,肯定是火葬场的一个老人, 可是最奇怪的就是,这日记扔在了仓库,那是什么意思呢?

    那天我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几天后,我去毛晓丽那儿,她看完了,把日记扔在一边,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喝了口茶水说。

    “人早死了。”

    我一愣。

    “谁?”

    “你知道也没用,不过就是一个骨灰室的女人,你知道日记就行了。”

    毛晓丽回避问题总是这么和简单,她越是简单的回答,说明这就有事,她总是这样,我没有再问下去。

    “场长当得舒服吧?不过也是挺牛的,一下成为了场长,有点意料之外。”

    “我也是,不过我还是喜欢化妆,或者是炼化,感觉那才是真正的事情。”

    “行了,还是场长的感觉好。”

    我没有觉得好,也许我没有感觉到,或者说是毛晓丽的话有刺儿,这个女人就这样,话里总是有刺,有话出来。

    我本想问问这事,没问题出来,看来毛晓丽对我已经不高兴了,最后一次的割皮,一直没有机会,这也是正常。

    毛晓丽对于这件事是相当的不满,但是,上次并不是我的原因,那个尸体怎么就会变成那样子,怎么就会错了,我也完全的不知道。

    李小欢到底又出事了,我很生气。

    那天李小欢说能单独操作了,我也想试试她,我也很卖力气的教,她也很聪明,学得也快,就是大咧的毛病一直就是改不了,这是我最担心的,那天我也查看了,并没有什么难化的妆,都是一般的妆,就让她自己来。

    女化妆师一定是要站在右边给死者化妆的,这点我强调过多少次,这个规矩是师傅教的,历来都这样化妆,至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因为没人站错,知道这样会有后果,什么后果,师傅也没有说过,我们问过,他也没有说过。

    可是李小欢就来了一把试验,这简直就是气死人。

    李小欢出事,是其它化妆室的人跑来告诉的,我们的化妆室有两个化妆室,同时进行,怕有的时候会有大妆,或者复杂的情况出来。

    我冲进化妆室,李小欢在化妆灯光下,没有了影子,人没有影子,那就要死亡,就是我们平时,其实,对死亡也有一个预兆的,没有影子是第一个,你走在太阳下也没有影子,那是就死亡要来了,自己要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一件事,这个时候你就要安排你身后的事情了,关于死亡的种种征兆还有很多,还有一种就是你晚上看不到星星,别人能看到的时候,所以说,这个时候,你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不过就几天的事情,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二十二天的。

    李小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傻乎乎的在化妆,我瞪了她一眼。

    “到我办公室里等我,别胡乱的折腾。”

    李小欢茫然的看着我,走了。

    我接完妆之后,回到办公室里。

    李小欢竟然在那儿给自己化妆。

    “你停下来,不是告诉你,在火葬场里不能给自己化妆吗?一个是对死者的尊重,对家属的尊重,你描红带绿的,想干什么?”

    我火气很大,李小欢也有点不知所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不知道。

    “你马上换衣服,跟我走。”

    李小欢冲澡,换衣服,然后上了车,我开出火葬场,找了一块空地。

    “你今天干了一件最不应该干的事情,我告诉你,你这个大咧的劲儿,会送命的,这次我帮你,能过去算你命了,然后你就去炼化间,或者其它的部门,化妆师你是不能干了。”

    “我怎么了?”

    李小欢站在太阳下面。

    “你看看,你有影子吗?”

    李小欢一看,真的没有影子,他看我的,影子在,她一下就傻了,然后就冒汗了。

    “这怎么回事?鬼才没有影子,我,我……”

    “你化妆的时候站在了左面了,那是男化妆师站的位置。”

    “我,我,我有的时候左右不分,只是有的时候。”

    李小欢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因为她聪明,一直跟我带着,看到站在左面,她就知道那是左,自己站在右面,谁知道会是这样?我叹了口气摇头。

    “师傅,那我是要死了?”

    “看你的命了。”

    看来我还得找毛晓丽,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毛晓丽似乎在我的生活中很重要,什么事我都要找她,反正也是这样了,不找她白不找,割皮的事,看来我就是当上市长也是跑不掉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我带着李小欢去毛晓丽家,她正在画画,我不怕毛晓丽生气,我所她画画,一画我就毛愣,不知道又要画出什么诡异的画儿来,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毛晓丽听完事情后说。

    “这样的事情都会弄错,你这个徒弟也算是一个奇葩了,绝色出品。”

    李小欢此刻不敢乱动,坐着都是半悬着坐着,紧张,谁不怕死?影子竟然没有了,只有鬼才没有影子,看来这离死也不远了。

    毛晓丽说。

    “这事我是真的弄不了,不过可以找一个人,这个人有点意思,是火葬场最老的炼化师,应该算是第一代的炼化师,不过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有点邪恶的那种,想求他办事,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也挺奇怪的,这个人姓黄,黄波。但是,这个人不太好见,我打个电话,你们晚上九点到十点去,他只有这个时间才见人。”

    我不知道黄波这个人,也没有听说过,最奇怪的就是,火葬场展示,那些老职工都会有照片,有些人没有,没有的总是会有一些原因的。

    毛晓丽给了我一个黑包,不大,包着什么东西。

    “这东西你送给黄波就行了,他会答应你们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带着李小欢回家,刘阳在家里做饭。李小欢跟刘阳见过面,两个人还能聊到一起。

    回家把事说了,刘阳说。

    “这丫头一天就这样,大咧的,我就没有见过女孩子这样大咧的,将来找个老公,弄不好都会把老公给?丢了。?

    两个人说话,我进了父亲的房间,把纸包打开,我一愣,那是含口钱,死人的嘴里都会有这种钱,硬币中的五毛钱,这种钱有说道,谁拿了,会对自己有好处的,避害避祸,至于其它的说活,我都是没有听说过。

    这种东西我们见得多了,化妆的时候,就要把含口钱拿下来,化妆完事,再放回去。

    晚上九点我带着李小欢到了黄波家,黄波家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院子,靠着一条河沟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和奇怪的地方。

    敲门,黄波开得的,六十多岁的一个老头。

    看人面善,这让我放心下来,也许并没有毛晓丽说得那样古怪。

    我们进房间,摆设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东西呢?”

    我一愣,想起那个含口钱,我拿出来,递过去,他打开纸包,看了半天说。

    “不错。”

    我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错的,不过就是五毛硬币,含在了死人的嘴里罢了。

    “这是我的一个条件,但是就你们的这件事,很是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我还要加一个条件,明天有一个人会送到你们那儿,我需要那个人嘴里的含口钱,当然,你们怎么掉包,怎么弄,那我就不管了。”

    我一愣,这又出来这么一个条件。

    “可是……”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就这样定了,不过我到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没有人看,到也是可惜了。”

    黄波带着我进了一个房间,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不过房间的墙上,还有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含口钱,不同的是,竟然有金币,有银的,除了这五毛的硬币之外,还有国外的钱。

    “这都是我烧死人的含口钱,多吧?当然,我不干了,也在收集,我就是喜欢,说不上来的喜欢,这辈子因为这个东西,把老婆都给气包了,儿女都不愿意来看我,说我太邪性了,怕倒霉。”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的,只是我真的还不知道,也没有遇到过,会有这样的含口钱,一直以为就是五毛的硬币,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你们不要小看这些含口钱,用处很大。”

    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不过这些含口钱,换成人民币,应该也有不少钱。

    那天黄波并没有说这含口钱的其它用途,也许他永远也不会说。

    我们回去,李小欢就去了我家,跟刘阳睡一个房间。

    对于这件事,我没觉得会怎么样,就是担心李小欢的影子没有了,黄波能找回来吗?我不知道,不可预料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我进了化妆室,李小欢站在一边。

    黄波给了我一个名字,我已经在登记室里查到了这个名字,在厅里,松柏厅。

    我进去,看到了那个男人,推出来,进化妆室。

    我把男人的含口钱拿出来,竟然是黑色的,一种黑色的金属,大小跟一块钱硬币大小,那是什么?上面的文字完全的就不认识,看着有点奇怪。

    我备着的硬币没办法替换下来。

    “我再推尸体去,在另一张化妆床上化,我出去一下。”

    我得找到这样的黑色的硬币,我想不出来怎么找,最后我用一种东西把一块钱的硬币给染成了黑色,然后回去,化妆完事,放到嘴里,这含口钱,原来是不烧的,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烧这东西,并不是家属拿回家了,那黄波在最早的时候,弄到这些含口钱,也真的是不太容易。

    我觉得这些钱跟普通的钱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个有点特别。

    那天我一直担心会出问题,一直没有,我等到炼化结束了,我也放心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晚上九点带着李小欢去,这个黄波真是奇怪了,竟然只有九点到十点见人,而且最奇怪的,每周三是绝对不见人的。

    我们进去,我把用黑纸包着的那个黑色的含口钱放到桌子上,黄婆拿起来,打开纸包看了半天,冲关灯光又看了半天。

    “是这个东西,没有错,没有错,哈哈哈……我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

    那笑是诡异的,我看了心不禁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