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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又是一段老掉牙的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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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破庙内,昏黄的火光在黑夜中显得特别亮眼,一尊大大而又破旧的弥勒佛立在庙中央,显得极为滑稽又不对称,房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偶有老鼠从梁上踏过,如果再下点雨的话,还真让人感觉像是一座会闹鬼的破寺庙。

    大柱子底下靠着一个人,她双手环抱胸口,双脚随意的搭拉在一块石头上,脸上洋溢着舒服温暖的笑意,整个人睡得极为香甜,当然!不用怀疑,在如此深夜如此破庙中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绝无他人,这种事也只有王语嫣干得出来,经历了神仙谷的重重磨炼,她已经彻底将自己变成了伟大的江湖儿女,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早已是常事,现在,有间破庙给她歇脚已经是再美不过的好事了。

    火堆旁躺着先前王语嫣救下的小姑娘凤凰,在王语嫣高超的医术整治下,她的伤口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衣服上还残留着深红血渍,照着火光还是显得特别扎眼。可能是火光让人感觉太温暖,长长睡了一觉的凤凰慢慢醒来,她缓缓张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景,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一阵清凉感涌遍全身让人觉得甚为清爽,想起救自己的那位白衣女子,看来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功夫了得,居然还会高超的医术,想来,这次自己真是遇到贵人了!

    王语嫣一觉睡醒就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在看,她捂了捂了胸口,差点没被吓个半死,还以为自己大半夜撞鬼了。

    “姐姐,你醒了?”凤凰惊喜的看着王语嫣说道。

    “呃!我醒了!那个能不能麻烦你能不能这么近盯着我看,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王语嫣尴尬的看着凤凰。

    发觉自己身体几乎与王语嫣的身体碰在一起,凤凰连忙挪开自己的身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凤凰失礼了!姐姐你莫放在心上!”

    随意拿着棍子拨了拨火堆,王语嫣漫不经心问道:“你叫凤凰啊?看你一身外族服饰打扮,应该不是中原人士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苗缰人对吗?”

    凤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这个女子随口就道出自己的来处了,她显得特别吃惊问道:“正是正是!凤凰确是苗缰人不假,可是在中原上大家都叫我们异族,很少有人知道苗缰,姑娘你看起来年纪轻轻为何知道苗缰?”

    王语嫣轻笑了一声,显得有点得意!哼哼!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堂堂大学生一枚,受过高等教育,五十六个民族少说也能认出三十二个来呀!就凭你丫一身铃儿响叮当的少数民族服饰,我若猜不出你是苗缰人还真有辱了我这现代人的智商了。只是得意归得意,难不成自己还真要像一个古代人解释自己为啥知道她是苗缰人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王语嫣想想只得故做深沉状,一幅深谋远见的模样:“我也只是听师父讲过一些,看姑娘打扮与师父形容相似,所以随便猜的!”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苗缰,原来是令师告诉你的,看姐姐武功高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那名黑衣杀手,凤凰实在是深感佩服啊!只是不知道姐姐这身高深武艺师出何方,也让凤凰他日好寻个去处向姐姐表达谢意!”

    挥了挥手,王语嫣装得十分淡定:“行江湖人路做江湖人,江湖儿女从来施救不言谢,姑娘一定要如此客气,我可是要生气!”

    “那是那是!”凤凰见着大恩人面色不悦,连忙捣头如蒜:“既然姐姐如此行侠仗义,凤凰也就不拘泥于礼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姐姐尊姓大名了?”

    “好说!叫我王语嫣!”王语嫣拱了拱手,自认为颇有一番江湖侠士的侠气之风。

    “语嫣姐姐好!以后凤凰就跟着语嫣姐姐你了!”小姑娘嘴甜不说,把王语嫣吹得飘飘然时居然就这样赖上她了,也罢,自己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身边多个人偶尔打发一下时间有个照应也是不错的,看这小姑娘生得娇俏可人,未来的日子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哪里去。

    “凤凰你小小年纪到底与谁结怨啊?为何有人要杀你一个无辜弱女子啊?”王语嫣好奇问道。

    凤凰本来清澈的眼睛在听到王语嫣的问话后顿时暗了下去,她看着火堆幽幽说道:“语嫣姐姐有所不知,别看凤凰年纪小小,其实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咦?你这臭丫头片子才多大,看起来一幅苦大愁深的模样,难不成还真有一段长长的不可告人的故事,想起秦墨还有清灵包括自己,看来这古代人人都有故事,王语嫣顿时来了精神:“方便说吗?讲出来给姐姐我听听,如果是有人欺负你,姐姐第一个为你出头!”

    凤凰看着庙门口,眼神清幽而深远,清脆的声音将一段苗缰的姐妹故事缓缓吐露出来:“凤凰生在苗缰,我爹是苗缰的族长,娘是苗缰第一美人,我是苗缰最宝贵的小公主,如此看来,有爹娘疼从小衣食无忧,一切似乎非常美好!可是这种美好却因为她的到来而慢慢走向毁灭!”

    “嗯!我就说嘛!看你一身贵族打扮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不想来头如此之大,居然是苗缰族长的女儿,她的到来?她是谁?听你的语气,她应该是个女人对吧?”王语嫣问道。

    凤凰点了点头,轻扯了一丝悲凉的笑容:“是啊!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比我娘亲还要美的女人,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爹从中原带回一个与我年长的女孩,她叫阿瓦依,我永远都记得初见她时被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给惊呆的感觉,爹告诉我以后阿瓦依就是我的姐姐,对于一个从小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玩伴的我来说,像阿瓦依这样漂亮姐姐突然到来,无疑让我兴奋异常!”

    “那不是很好,你多了一个姐姐 疼你,而且又多了一个起玩的伙伴,为什么说她的到来是毁灭?”王语嫣急问。

    “不!阿瓦依来到我们苗缰后,我发现娘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每次她看到阿瓦依时总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担忧还有莫名的嫌弃,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偷听到爹娘的对话,才知道阿瓦依是爹在外面与中原烟花女子生下的女儿,我能够理解娘亲看到阿瓦依时的不开心,但是那依然无法阻止我将隔瓦依当亲姐姐对待,我们就那样,一起牵着手,一起数星星,一起看月亮,度过了我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凤凰说道。

    看着凤凰一脸怀念的回忆着过往,王语嫣也不禁想到了神仙谷的诸位姑姑们,友情有时真的很奇怪,来得自然却又那么润物细无声,她轻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凤凰的肩膀:“你很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像朋友一样陪伴在你的身边!”

    凤凰看了王语嫣一眼,继而冷笑道:“是吗?如果时间到退回去,我却宁愿从未认识她,我不知道阿瓦依的娘亲是怎么死在中原的,我只知道她愿意跟随爹爹来到苗缰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她是为了复仇,为了她的娘亲复仇,我不明白,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下代身上来,而这样的宿命却偏偏降临在我的头上!”

    唉!看来又是一个男人不小心在外面欠下了一笔风流债的荒唐故事,听到这里,王语嫣完全能预见结局,她冷冷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阿瓦依一定是与你们苗缰内部有异心的人勾结在一起,然后陷害你的家人得已报仇对吗?”

    凤凰点了点头:“是!完全如语嫣姐姐所说,阿瓦依利用自己的美貌勾 引了爹爹手下的得力副将,他们一起合力杀掉了我的双亲,那时的我正好被家仆带着在中原采集布匹,如此我也就幸运的逃过了一劫,苗缰仅剩的爹爹亲信给我发来密报,嘱我千万不要回去,我这个没用的人,从小就不学无术,武功只懂皮毛,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蛊术,我没办法,不能回到苗缰,也不能亲自为爹娘上香,我真没用!”说到这里,凤凰已经泣不成声了。

    将眼前这个泪人轻拥至怀中,这个俗气却又老套的故事仍然让王语嫣觉得一阵鼻酸,她轻轻安慰凤凰:“没事!都过去了!我想,看到你能活下来,你的双亲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

    “语嫣姐姐!我不想的,我从来都不想的,哪怕是知道阿瓦依杀害了我的双亲,我依然无法恨她,因为我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我们身体里都流着同一样的血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放过我,我都已经在外未踏足苗缰半步了,为何她还要找人来杀我,为什么?为什么啊?难道她对我就没有一点姐妹感情吗?语嫣姐姐,语嫣姐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凤凰趴在王语嫣怀中显得特别激动。

    轻拍她的背部,王语嫣一席话说得特别沉重:“凤凰,你知道吗?仇恨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一个本来要死去的人为了复仇而活下来,知道这种活下来的人会怎么样吗?他们的一生都因为复仇而活,他们的一天都是一个悲剧,如果可以,谁都希望不要有仇恨,如果真的没有了仇恨,这个世界也就真的不存在了,我们每个人都依附着个人感情而苟活着,例如你因为爱,你的姐姐阿瓦依因为恨,而我……”说到自己,王语嫣顿住不忍再往下说了,之于自己,何尝又不是依附着像阿瓦依那样的仇恨而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