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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不爱你也不离开你
“这是咱们老家，我呢，在你八岁那年的时候认识你……”
宋德凯像是闲谈，那个时候，他特别窝囊，比他小的孩子都欺负他，可偏偏看到了陈双之后，他有了英雄梦。
宋德凯很避讳说一些煽情的话，所以，后边他没说。
酒店老板端了一盘新炒出来的菜，还给叫花子腾了一张桌子，拿了两个馒头：
“老大哥，等您吃饱了，再来一段儿呗？我和陈老板那可是忘年之交！”
这么一说，叫花子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放下筷子就打快板儿：
“快板儿那么一打啊，咱就说说这个杏花村的小姑娘，人美精神棒，掏银子，建小学，人美名更美……”
不少人都停下筷子鼓掌。
“老大爷，来一段猪八戒背媳妇儿咋样？明个我管饭！”
酒楼的人哈哈大笑，老大哥放下快板笑嘻嘻的说：
“哎呀……这也诶吃饱喽哇……”
说着继续吃他的饭，回头不忘记给老板点个头说了一声谢谢。
可陈双却听愣了，这个陈双说的是她吗？
她以前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她还建了小学？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都是你自己做的事，你帮助村民脱贫，自然歌颂你。”
宋德凯觉得陈双的眼神怪怪的，不但没有一丝的窃喜，反而跟吃黄连似的，一脸都是苦相。
“那……他们认识我吗？”陈双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离家都好几年了！”宋德凯说道。
回去的路上，陈双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向外头的黑夜，那星辰抖擞，好像爬上凤凰山就能轻而易举的摘下来似的。
宋德凯把买来的香烛和草纸放在了后排座，打着了火朝着凤凰山深处走去。
陈双看着那些跟着自己转动的星辰，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纠结，不过……真的很美啊！
美得陈双晚上都没睡觉，就站在阳台上看着黑漆漆的凤山，上空却被众星拱月呼应着，近处还有虫鸣潺潺不倦，特别惬意。
好像美好的世界全都积聚在了这一刻，她不用担心自己空白的记忆没有人收拾，也不用关心公司里尔虞我诈各怀鬼胎的权谋利弊。
轻松的好像把自己当成风筝一样放飞出去。
“开了大半天的车，你一点都不困吗？”宋德凯的声音在毫无脚步有声的陪衬下响起。
陈双抽回目光回头看去：
“这里很好看！”
“天亮之前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宋德凯淡淡的说道。
因为他曾经因为陈双彻夜不眠过，所以，他看到过日出的光辉刚照出来的时候，那启明星就像是一粒从海贝里突出的珍珠一般美妙。
这一夜，二人都没睡，在月光的润泽下，宋德凯头一次说了那么多话，全都是有关她过去的事情。
天刚蒙蒙亮，宋德凯领着陈双去了凤山山谷中，那儿，埋葬了杨柳村和杏花村祖祖辈辈好几代人了。
有些无后的，也都是乡里乡亲帮忙打理的，宋德凯看着石碑上的照片说道：
“你还记得妈吗？”
陈双目光早已经直勾勾的看着黑白照片上熟悉的脸发呆了好一阵子，心口有个什么硬物死死地塞在喉咙处。
“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跟人干仗呢？说了多少次，打了多少次咋就不改呢？你看你把你哥脸给抓的！”
“双儿，钱够花就行，别那么拼命！多回家陪陪俺昂！”
“看，妈给你绣的鸳鸯鞋咋样？这啊，将来出门子的时候，就得穿着自己亲娘给做的鸳鸯鞋！”
无数个零零碎碎的画面像是撕烂的纸片，在狂风中肆意飘摇，陈双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闷疼。
“双？”宋德凯刚烧完纸上了香烛，就发现陈双脸色白的吓人，跟当初刚从产房里出来一样苍白。
眼瞅着那身子就要软下去，宋德凯站起来一步踱到陈双身边，单手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当下就横抱起来翻过凤山回了家。
“双？”宋德凯小心翼翼的把她安顿在床上，转身准备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
可等宋德凯回来的时候，陈双根本不在床上。
晨间的风很清凉，裹着一丝水蜜桃的清香味，山谷的风撩起陈双的长发，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重峦叠翠的凤山。
脑子里闪过方才昏迷时的零碎画面，那个时候，杏花村还没有这么繁荣，家家户户住的还都是土房。
她记得第一次给娘买了电视机，她硬是让退回去。
现在，她陈双什么都有了，可母亲却不在了。
她隐约知道母亲是一心想要撮合她跟宋德凯的婚事，这样，自己就不会远嫁他乡。
可是，她大部分的记忆还是空白的，到底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不记得了？
华木告诉她，是出了车祸，可是，她身上为什么一点伤都没有？
“双，山上风大，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宋德凯几乎找遍了，包括她曾经养鱼种地的地方都找了，没想到，竟然在山头。
宋德凯双手叉腰缓了一口气，可是陈双背对着他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
她头也不回的，宛如自言自语的说道：
“宋德凯，我不会和你离婚，但是……我也不爱你！”
宋德凯眉心一紧，不由得看向山谷里的一排排墓碑。
陈双不会离婚是因为母亲的心意，她不想让母亲在天之灵无法安生。
宋德凯长出一口气，这些，就够了，只要宋德凯一天是陈双的合法丈夫，他就好像具有天大的权利一般，整个天都亮了。
晚上，宋德凯亲自下厨做了陈双喜欢吃的饭菜，虽然厨艺比不上陈双的，但是，这顿饭是最近这些年来头一次吃的这么安心。
老家的山水，与世隔绝的无忧无虑，感觉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慢了下来。
可陈双却要连夜赶回京北，这一次，宋德凯没由着她。
那种纷纷扰扰的世界，宋德凯早就厌倦了，不然他申请转业也就没了想要的结果。
他想下半辈子都在这样平静的大山里和女人举案齐眉，再也不去那纷乱的世界。
“再多留几天！”宋德凯说道：“兴许，多留几天，你会想起其他的事情！”
陈双涣散的眸子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好像迷路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家里的灯火：
“好啊！”
陈双这次回答的很干脆，干脆的让宋德凯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的女人在想什么，他不用脑子都知道。
夜幕降临，宋德凯在车里的后排座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躺着。
果然，晚上十点钟左右，一抹修长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就上了他的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