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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爷子应出一句，很快调整了情绪：“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你今天说得不多，我都给你记下了！”
“是！”他重重点头：“说不如做，您就等着看成效吧！”
“好！”老爷子挥了挥手，“你去看看，晴儿她们那儿有水果没有，弄点儿西瓜什么的来解解暑，这天实在是太热啦！”
“是！”他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向外走，拉开门，却冷不妨看见门口站着个人，惊得他差点儿跳了起来。
这门口怎么会站着人？莫非有人胆敢在这儿偷听不成？
定睛一看，是路晴，他这才舒了一口气，问道：“宝贝！你？”
她俏脸微红，将一个水果盘递到他手里：“小梅阿姨让我给你们送西瓜来，快吃吧！刚刚切好的哟，你们继续谈，我走了哈！”
说完，她竟然调皮地扭转身走了，剩下他捧着水果盘，愣愣地站在原处，独自嘟哝出一句：“这个鬼丫头！她怎么知道老爷子正好叫西瓜吃，莫非她能掐会算不成？”
说完这一句，他的疑虑更大了。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的？她不会听到了自己回答老爷子最后一问吧？
不过，自己刚才并没有说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只是提到自己考试了状元却被流放，是因为男女问题犯了一个大错。这个大错是什么，并什么说得很明白。自己也提到了，这是在与她确定恋爱关系之前。
这应该不会引起她特别的反感吧？如果她要是真责怪自己，也最多就是责怪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已！要知道，自己当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路老爷子的，路老爷子答应找个合适的机会，给路晴打打预防针之后，再亲自告诉她。
莫非，这两年来，老爷子一直瞒住了晴儿，并没有告诉她？
满含疑虑的他转过身，将盘子递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只是笑：“怎么？晴儿正好送过来啦？哈哈！这就叫父女连心！不过，看这西瓜的切法，应该不是这个鬼丫头切的，好象是小梅的刀功！”
他笑着赞道：“晴儿刚刚确实说了，是小梅阿姨切了让送来的。要说您就是目光如炬，见微知著，只从这西瓜的切法，就能看出是谁切的，真是厉害！”
“哈哈！”老爷子笑了：“晴儿从小跟着她妈妈，切出来的西瓜都一样，薄而长，不好看，但是方便一啃到底。可小梅就不懂这个了，你看看，切得这么方正规矩，好看，但是啃起来不方便。这就是个人区别吧，有的女人讲求美观，有的女人却讲实用，不一样啊！”
说到这儿，老爷子竟然发出感叹，大概又想起了晴儿的母亲，所以颇为感伤。不过，只是一会儿，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笑了起来，招呼他一块儿吃：“来吧！先吃，这才切出来的口感最好！来来来！动手！”
“好！”他本来想先拿起一块递给老爷子，又想到老爷子说过什么提前推门、主动让座、起身倒茶等等这些都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眼下这递西瓜肯定也是这样。当即也不客气，拿了一块就大口吃了起来：“嗯嗯！还真是好吃！”
“嘿嘿！”老爷子的目光透出一丝赞许，却并没有夸赞他，而是夸起了路晴：“要说这挑瓜的功夫，我、晴儿她妈，小梅也算上，都及不上晴儿。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得了什么真传，这挑的瓜是又甜又好吃。这不，知道你要来，这几个瓜可是她昨天亲自到水果市场去挑的，甜吧？”
“嗯嗯！”他点头不止：“我都不知道，晴儿还有这个本事呢。看来我以后得让她带我好好去几趟，向她学学这方面的本事才行！”
“哈哈！好！”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原来老跟小梅说，挑瓜是天赋，不服不行。现在你这想用勤奋向天赋靠拢，也是一个好办法，哈哈！”
话说到这儿，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放低了声音：“说说吧！你这次前来，是不是你们西京场面上的事儿，天赋不足，需要以勤补拙啊？”
他心中一凛，老爷子还真是足不出户，却尽知天下之事，当下也放低了声音：“还真是不出您所料，西京权力场上的争斗已经前所未有，有一些局面甚至大大超出了亦选书记掌控的范围，所以……”
老爷子笑着插话：“所以，他就把你派到我这儿搬救兵来了，说说吧，怎么一回事儿？电话里都不能说，还非得见面谈！”
他把来之前和王亦选商定好的事情简要说了说。因为知道老爷子不喜欢长篇大论，只喜欢听提纲挈领式的要点，所以，他有意归纳了一下。
第一，对“林季张万联盟”的边缘人物，季风行的亲侄子，公安局副局长季如河已经被省纪委和市纪委联合小组双规，目前人赃俱获，正在审讯中心里竹筒倒豆子。
第二，季如河引发链式反应。单是其对万年青的指认材料，就超过了一箩筐。对张一冰的指认也不少，而且张一冰就任市教育工委书记之后，屁股很不干净，借着学校入学大肆敛财，目前已经准备核查有问题的两个校长，之后约谈张一冰。
“嗯！”老爷子对他这种要点式的汇报非常满意，只听了这两点，就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你们最近做了不少工作啊！动不了这个林季张万联盟，就动他们赖以生存的爪牙季如河，这可是关键中的关键，一子嵌入，满盘皆活。这可不是小手笔，是大文章！”
“是啊！”他笑道：“这都是亦选书记下的大棋！不过，在这之后，亦选书记发现，这后来的棋，如果再下的话，就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
“说来听听！”老爷子话不多，眼里射出精光。
他放下手中的西瓜：“对于上次万年青被双规之后又放出来的事情，您还有印象吧？”
老爷子点点头：“有！这件事情我都觉得丢人！在咱们这样一个党纪国法日趋健全的国家，竟然还有这样双规了还能全身而退，连个严重处分都不给的事情，也真是堪称奇谭了！”
“是！”他继续说道：“对于这一点，亦选书记和您是一致的，他一直没有死心，联合省纪委副书记章文山，对于这个无罪而释的万年青开展后续调查，现在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是么？”老爷子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行啊！这还真是一个好招，杀个回马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万年青被放出来，自诩万年长青而不倒之时，恰恰是他最薄弱的时候。这时候进行后续调查，往往能够真正做实了！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毅力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件事情，我还真是没做什么，都是亦选书记和章文山直接联系的！”却没等他说完，老爷子就快速挥了挥手，那意思是这种为他人表功的话可以不说。只见老爷子冷峻了神色，问出一句：“有了一些眉目，查出什么来了？”
他放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居然是他？”老爷子的眉毛向上扬了扬，“他好端端的，干嘛趟这个浑水，自己的政治前途不要了？”
他把声音放得更低：“据章文山分析，这个还不是最终的靠山，真正有可能的还有这个！”
说完，他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还有他？”纵然是老爷子，也禁不住一怔：“会是他？他可是中央机关要害部门的人，上书房行走，竟然会去给这帮家伙们当后台大老板？”
他应道：“目前看是这样！我们省的章文山书记，您可是知道的，他号称鬼见愁，一贯的嫉恶如仇，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我知道，不用多说！”老爷子伸出手掌一扬，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陷入了思考。良久，才象自言自语似的说出一句：“我说这个西京的事情怎么这么难处理？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虽然是经济大户，但毕竟还不是副省级城市，也不是计划单列市。原来这其中牵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甚至牵涉到了中央机关要害部门的负责人，难怪这个什么破联盟这么能折腾了！”
他点了点头：“亦选书记此行派我来，主要是两个目的。第一是麻痹敌人，暂时离开西京，让对方以为是我又犯了错，被迫远离权力中心。第二就是面见您，把这两个人说清楚。亦选书记说了，目前，前面这人已基本凿实，后面这人还只是揣测。您对此心里肯定有数，和您一说，您就全明白了。坦白说，对于前面这人，我们还有办法对付，可后面这人如果真参与其中，我们就没办法了，必须由您亲自出马不可！”
“嗯！”老爷子若有所思地颔首：“你们这盘棋下得有些大，几步关键的子儿落下之后，一下子围住了西京好几只大老虎，虽然对于中央来说，这些都是苍蝇，充其量也就是只小老虎。可是却没想到，这些苍蝇和小老虎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到中央核心部门来了。真是如此，你们这盘棋，就不太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