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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大笑不已：“你们几个，跟着老姜没学什么好，开始学会奉承了，这可不好！不过，高兴归高兴，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啊！今天这场硬仗确实打胜了，获得了不少林江越的罪证，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照理说，我是纪委的门外汉啊，对这些查证什么的不是特别懂行。但我可以举一个例子，那就是上次也是咱们省市纪委联合双规这个林季张万联盟的万年青，当时甚至还有中纪委的同志前来助阵。可是结果怎么样，竟然还是让这位万大局长全身而退。别的不多说，就这一事儿，就是咱们的奇耻大辱。既然双规，那就应该是掌握了凿实证据的，可还是没有伤到这家伙一根毫毛。咱们说说，自打共和国成立以来，这样的事情一共也没发生几起吧？”
“是啊！”听他说到这儿，群情振奋不已，看来其中不少人参与过上次双规万年青之事，所以不少人的脸上都起了愤然之色：“上次那场奇耻大辱，太气人了，好长时间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次，再不能让这帮家伙给逃了！”
“谁说不是呢？”他顺势说道：“所以，我这个门外汉给大伙儿提个醒，即使是这位被双规又全身而退的万大局长，现在还美美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挥斥方遒，一点影响都没受，甚至还在活动升任下一届主管综治工作的副市长。你们说说看，一个正处级干部，尚且这么难缠。可林江越呢，他可是正厅级干部，在此盘踞多年的一市之长，咱们仅凭这两根断管里的证据就能扳倒他，可能么？”
这一番话很是发人深省，众人听了之后，不再欢腾了，似乎都在一瞬间领会到了他所言的正确性，所以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笑着抬了抬手：“好啦！我这可不是给你们泼冷水啊，就是和你们强调一个事实而已。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的工作还是很有成就的！正如老姜所说，咱们依靠季如河搜集的这些证据，如果按正常程序来走的话，至少可以让林江越罢官免职，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咱们大家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不按程序走，或者说让我们的程序形同虚设的事情，太多了！那么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呢？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这种铁板钉钉的证据进一步完善，不光是这一个方面的，还得是从个方面的。不光是这个季如河提供的，还得是多个人提供的。把这些基础打牢了，我们就能够排除程序非正常化带来的干扰，就能够让程序朝着正常化的轨道向前推进一步，说得再直白一些，我们的胜算也就更大了一步！所以，我们的工作卓有成效，我们工作的方向也一点儿没错，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众皆响应，群情又一下子振奋起来。
“好了！”他适时点了点头，笑道：“老姜他们已经在拉细明天的方案了，你们也赶紧进去吧。毕竟他们猎人战队是我们请来帮忙的，取证验证审证，这可是我们的正差儿！快进去吧！跟着他们一块儿把方案拉细，群策群力，一定要把详细方案拉好。咱们明天可是没有踩点的时间了，就只剩下今晚的战前准备，必须把这纸上谈兵的功夫做足了，明天才不致于抓瞎。我说的没错儿吧，中明？”
李中明这时对他格外感激，几乎相当于再造之恩，把自己从濒于打入冷宫的边缘又拉了回来，这样的领导，能不跟着他死心塌地的干么？
再说了，今天只是因为自己提了这么一句“纸上谈兵”的反对意见，就得到这位唐总的格外器重。其实后来各个环节的事实均证明，这“纸上谈兵”还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真象自己提意见时那么强烈反对，早就抓瞎了。
也就是这位唐总指挥，不急不恼，兼收并蓄，宽以待人，才使得这“纸上谈兵”与“现场控制”极其完美地结合起来。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仗刚刚开始打，就已经输得当裤子了，哪儿会象现在这样笑到了最后？
于是，李中明痛快应道：“是！唐总！我郑重向您道歉！早上把您说的归结于纸上谈兵，是我太鲁莽了！正如您所说，就算是纸上谈兵，也有深浅之分，所以，一定得先把纸上谈兵谈好，我打心眼儿里愿意服从您的命令，必须把方案拉细，做好纸上谈兵！”
“好啊！”他笑了起来：“都说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如今，咱们的中明可是给咱们提出了另一个命题，那就是躬行得来仍觉浅，绝知成事纸上兵。大伙儿说，是不是这样啊？”
“是！”众又响应，士气进一步高涨起来！
“好了！好了！”他冲老姜挥挥手，下达了指令：“老姜，时间不早了，快领着兄弟们进去吧。我这还有一个重要电话没有打完，打完之后，我马上进去，再一条一条地和你们一块儿拉细！”
“是！”老姜答应一声，领着众人进去了。
他这才继续和仲葳通电话：“让你久等了啊！”
“嘻嘻！哪儿啊！”她笑道：“哎呀呀！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这位唐总指挥，还真是够威风啊！”
“哦？你是怎么听到的？”他故显惊讶。
其实，他还真是故意的，在老姜他们看来，他是用手将手机听筒给挡上了。而实际上，他还留了一条缝，有意让仲葳在那头能够听见。倒不是说有意在她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主要还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毫无秘密可言，根本没有任何保留。
本来也是，用人家的时候就用了，甚至让人一心为了你而被人顶着头。回头还用机密有由拒绝让别人享有知情权，这种总指挥和爱人，宁可不要！
她也略显惊讶：“我是怎么听到的？怎么，难道不是你故意让我听到了么？”
“当然不是！”他笑道：“我可能下意识没想着瞒你，所以就没捂得太严实。你刚才说我什么？太威风？我可是一点儿也没觉得我威风。你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总指挥不好当啊！本来就是纪委自己的活儿，可是在西京这片地头上没法完成。不得不让我参加进来，还找了警界精英来帮忙。两家并一家，再加上武装部的军界代表，三家并一家，够乱的了！而且，各有各的利益，缺乏统一长远的认识，我要是不时刻记得提醒他们一点儿，估计早就停滞不前，不欢而散了！”
“是啊！”她叹了一句：“这种混合团队的头儿不好当啊！你太不容易了，难怪你瘦了！真是让人心疼！那你快忙去吧！他们有人正叫我呢，估计是赵锡明本人回到驻地了，我还得陪着笑脸回去挡酒呢！”
“嗯！”他应道：“你也保重，虽然你酒量大，但也别喝得太实诚，尽量少喝一点儿。咱们明天见，一会儿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你参与的紧急事情，我再找你！”
“好！”她温柔回应：“你也早些休息！知道你一会儿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但是大战在即，还是得休息好！爱你！”
他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隐隐约约觉得好象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布置，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于是摇了摇头，收起电话，回到了指挥大厅。
老姜、老付正带着众人在一条一条地拉细方案，讨论得还挺热烈，一见他进门，都站了起来，向他报告：“唐总，我们正拉着细化方案呢，已经差不多了！”
“嗯！好！”他点了点头：“你们继续拉着吧！还有多长时间能拉完，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
“这……”老付和老姜犹豫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说道：“大概还需要一刻钟吧！”
“好！”他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甩下一句话；“就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把整个细化方案串联好。我去冲个澡，刚才和亦选书记多喝了几杯红酒，需要清醒清醒！”
“哦！好！”老付和老姜又是一愣，再度对视，搞不清楚这位唐总怎么了，但又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只得由他去了。直到他走远了，才轻声问道：“唐总这是怎么了？”
“他不会是和亦选书记喝多了吧？照理说，他叮嘱我们每人只喝两杯，他自己不可能喝多啊！”这是老姜的声音。
“当然不可能喝多！”这是老付的声音：“唐总那酒量，我们可是知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咱们整个西京权力场上最能喝的两个人，估计就数他和亦选书记了。他们老哥俩要是放开喝起来，还真是半斤对八两，很难说谁把谁给喝多了！”
老姜摇头：“你的意思，是亦选书记听咱们唐总汇报完之后，大喜过望，所以彻底放开喝了？不太可能啊！亦选书记那可是最有谱的人，他肯定知道明天才是真正的决战，不可能会让唐总喝这么多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老付摇了摇头，却又反问一句：“你刚刚不是说唐总进来之前还在门口给你们训话来着么？既然是讲话，那就应该能听出来啊，他到底喝没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