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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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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MA之后,yezi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郑智雍了。半年前她以为郑智雍已经走到了一个音乐人所能走到的最高的位置, 郑智雍却凭借那首碾压了所有音源大物的《故事》, 在社会影响力上更进一步, 不过除了多出几分生疏之外,眼前的人倒没有什么大变化。

    yezi低估了郑智雍,却没有低估自己。当初的不乐观在这半年里得到了验证, 没有创作能力的rapper,依靠节目聚集人气, 也只是一时的风光罢了。第二季的《unpretty rapstar》的选手里面, 如今过得最好的反而是当时实力并不为人称道的heize, 不错的创作实力加上听众喜欢的音色,heize和龙俊亨的合作曲《不要回来了》在音源榜上长盛不衰, 一个新的音源大户正在冉冉升起。眼前的郑智雍也是一个典型,当然,郑智雍不是没有实力, 他只是由于路线问题,现场反应不那么热烈,《show me the money》里面对basick屡战屡败,但是论在主流的人气、名气和影响力, 没有任何一个rapper能够与他相比。

    就算事先已经想到前景没那么美妙, 看着“crazy dog”聚集起来的人气渐渐散去, 说一点不甘也没有, 那是假话。没有了事态与美好愿景背道而驰时的不可置信和恼羞成怒, 换成所有为改善现状的所做出的努力徒劳无功, 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路滑向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步,那种感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像郑智雍那样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取得成功的人太少了,这是令人很难接受的事实。

    yezi最不缺乏的就是自知之明,她不是那种有才华的人,仅凭后天的努力能够在一群混过地下的rapper中间脱颖而出,她在《unpretty rapstar》中走过的路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这个故事没有变得更加传奇,也没有什么值得怨天尤人的地方。

    她只是……有些遗憾。

    那是多么好的一个乘胜追击的机会啊,可惜她的能力只够让机会出现,却不能最大化地利用它。同样是在能够提供荫庇却没有把人捧红的方法的大公司,郑智雍就有能力借着节目的东风一飞冲天,写了新歌还能照着自己的意思拍MV,自由得让人无法不艳羡。

    yezi一边感叹,一边换好了衣服,时值炎热的盛夏,她穿得却实在与“凉快”没什么关系,深蓝色的牛仔上衣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T恤,再配一件同样牛仔风的齐臀裤,气势不输于人不是问题,保持外表的冷艳对yezi来说从来就不是难事,但出汗这种生理现象,实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郑智雍穿得也不凉快,他穿的也是蓝色系,却是浅蓝色的条纹衫配做旧处理后的牛仔长裤,衬衫比郑智雍的体型要大一号,看起来十分宽松,解开领口的扣子以后露出里面纯棉的白色套头衫,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如水。

    “能笑一下吗?yezi xi”,郑智雍说,“在故事里面,你是喜欢我的,我们还要让观众看出来这一点”。

    yezi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确实不怎么卖萌,但也不是一直抱着高贵冷艳不肯撒手。yezi执着的事情也许比旁人多点,圆滑程度也许低于平均值,但她并不欠缺身为艺人的职业素养。

    “great”,郑智雍看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目光重新落在yezi的脸上,“我们……先试验一下动作?这次的动作主要是我的想法,但有一些可能在镜头上效果并不好,也有一些可能不适合我们”。

    从他的眼神里,yezi读出了谨慎的征询,这让她在释然之余还有一点想笑:“好的,你不必太小心,床|戏的经验我没有,但sexy的表演——”

    又没有标榜清纯形象,在台上叉开腿和在镜头前与异性亲密接触,差别能有多大呢?

    何况,yezi回想起半年之前她与郑智雍并不多的接触,那时郑智雍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全智允身上,虽然他们一眼看去就不够亲厚,只是公事公办的合作,但同样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的是郑智雍认真的态度,《庸人》那样的作品,任谁都不能说他不够用心,至于对她的态度,确实要比别人亲厚和热情一点,但郑智雍没有欲盖弥彰,直接说了是出于欣赏,也没有其他举动,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会借着MV别有用心,那世界也太让人绝望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个了。”郑智雍笑着翻他的口袋,从牛仔裤一左一右的裤袋里分别扯出了……白手套,接着很自然地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松垮地套着的浅蓝色衬衫,配上一双把手捂得严严实实的白手套,有种明晃晃的违和感。

    目瞪口呆的yezi:……为什么我的预感总是没有错……

    她相信郑智雍是一心为了艺术效果没有哪怕百分之一的为自己谋“福利”的心,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郑智雍似乎很满意她的惊讶,“我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热,不过”,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这对缓解紧张感是不是有些用处?”

    yezi:“……你开心就好。”

    不管郑智雍的做法让多少人满头黑线,在缓解当事人的紧张感上,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众目睽睽之下与郑智雍抱在一起,yezi觉得她比想象中适应得更加迅速和良好。

    “你可以细品我的情意,斟酌犹豫。我趁机写下心声,融入歌曲……”

    当然,除了白手套,郑智雍在她耳边的rap也贡献不小。

    “被我吸引,但不要被我征服”,郑智雍左手揽住yezi的腰,右手则捉住了yezi的左手,手指交缠,隔着手套干燥柔滑的布料,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尖,同时耳鬓厮磨,“我会用一生来爱一个人,那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MV女主角这个位置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至少在气场上要能与郑智雍拼个旗鼓相当。yezi论才能可能不是那么突出,论气场是真的不一般,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她的妄自尊大,而是一些看起来并不明智但也不是多么惹人讨厌的坚持。在复活战里diss节目组,还有更久以前在隐藏摄像机里既劝“对男友说谎”的问路女孩道歉,又在男方疑似要动手时挺身而出,相较于现有的地位和能力,yezi身上熊熊燃烧着的正义感似乎稍微多了那么一点,但事实上,正义感这种东西只要不牵连身边无辜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剩,在有限接触中对她有些肤浅了解的郑智雍只觉得yezi这样可能会刚而易折,却从来没有觉得讨厌。

    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yezi的左手与郑智雍纠缠,右手与郑智雍一样环过腰身,掌心贴在郑智雍的脊背上。

    这具身体稍有些单薄,但没有瘦到皮包骨的程度,隔着两层衣服并没有太过影响手上的触感,郑智雍的腰部、背部的肌肉比想象中多,虽然从体积和触感上看谈不上什么“蕴含着力量”,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却已经十分难得了。

    郑智雍的身材不会让人觉得虚弱无力,丝毫看不出残疾后的放纵,同时也看不出多少爆发力,因此不具有威胁性。从中能够看出郑智雍很好地执行了自我管理,且不曾为此刻意为难和勉强自身,正如郑智雍其人,没有纵横捭阖的气势,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如水,但有着属于自己的不可动摇的坚持。当被他注视着的时候,yezi能够感受到一种能够将自己包围的安全感,各种层面上的。

    yezi望着他红润的薄唇,挺拔的鼻梁,象牙般白皙又带着温润质感的皮肤,精心勾画过的眉宇,和那湖水一般深不见底却荡漾着满满的温情、没有丝毫阴暗的眼眸。

    她几乎要忘记《unpretty rapstar》时期那个温和礼貌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证明“我是个有思想的rapper”的郑智雍了,该说郑智雍的演技太好了吗?

    似乎是郑智雍身上的那种很浅淡的、清凉的香气刺激了她热得迟钝的神经,yezi比想象中更快地进入了状态。“我为这样的情意心动”,yezi稍稍抬头,直视着郑智雍的眼睛,勾起的嘴角里有几分调皮的意味,“可是啊,一生是不是太久了一点?”

    郑智雍的眉毛皱了一下,眼中的宠溺里面包裹了几分不赞同:“能不能换种说法?”

    “说到‘一生’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郑智雍一时失笑,他低下头,让自己的额头抵在了yezi的刘海上。

    “你啊……”他的语气里是情侣间的爱的小抱怨,“故意的?”

    “你的rap还没有听完,但是刚才看过歌词,大概的意思明白”,气氛融洽,yezi越发放松,这时她正在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地观察郑智雍的牙齿情况,“我应该更犹豫一些”。

    “来亲一次?”

    眼见着郑智雍和yezi抱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多时便变得和谐融洽,mv导演代表全体围观加准备开工的工作人员,又推了他们一把。

    男女主角都不是亲热戏的老手,特别是郑智雍,他的朋友里有不少写小黄歌写得很熟练,他自己却没有涉足过,不然以Simon D为首的rapper们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地昭告天下。

    根据郑智雍对主要拍摄内容的介绍,这次的尺度在大家看来只能说一般,由此可见他在某些方面真的没有多少经验。既然如此,还是不要验证郑智雍会不会不好意思了。大热天出来拍外景,每个人想的都是早早收工回去吹空调。

    “试一试?”yezi小声地询问郑智雍的意见,也可以说是给予他允许。

    郑智雍用行动回答了她,他的手上用了更多的力量,脑袋往侧面一偏,一个温暖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边的一小块皮肤上。

    “是不是这样?”

    郑智雍的目光是阳光微风之下平静的湖面,yezi眼里的则是白雪中跳跃的火苗,她稍一踮脚,错开了郑智雍的亲吻,同时让两个人的视线基本平齐。她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那里常常涂着明亮鲜艳的颜色,宛如闪耀着的战甲,与从中吐出的尖锐词句一起,成为yezi留给观众的鲜明印象。

    刀剑入鞘后的柔软常常胜过一味地含情脉脉,不然也不会有什么“制服诱惑”,yezi收起了她的锋利,炽热的情感妩媚地绽放着,柔软的唇瓣覆在郑智雍的唇边,慢慢地辗转品味,她的拥抱、亲吻、注视着郑智雍的眼眸里,都透着鲜明的欲望,同样鲜明的是,这种欲望指向更近的距离,更深的彼此了解,而非自我满足本身。

    直到yezi结束了她的亲吻,郑智雍才转过头:“哪种合适一些?”

    “yezi”,导演说,“thinker你有点太……虔诚了”。

    “嗯”,郑智雍看起来并不意外,他重新与yezi四目相对,轻轻地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有一定要你更主动的规定吗?”yezi问。

    “不是这个”,郑智雍说,“我应该准确地把握,而不是受困于个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