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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王家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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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子,干什么的,可有路引?”离开昌州时百姓一片详和,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如变了一个天,看来王星南守孝期间代知府做事过于慎重,连进城门都要一一盘问。

    “我叫胡美兰,进城找千金堂张大夫看诊妇人病!”什么路引啊,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盘查得这么厉害“小妇人以前住城里,最近两年才搬到郊外了,并没有路引!”

    皱眉看了看她,见一脸诚恳,再说又是一个老婆子,能干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城里人来人往和两年前一样热闹,不同的气氛有点诡异,人人脸上似乎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

    “小二,你家掌柜可在?”张大夫医术高超医德好,老夫人几度想要请进府但被婉拒了。前几年开了这个千金堂,府中时常也会请他来看平安脉,此时药铺里并没有病人,甚是清静只是眼前的小二面生。

    “不在!”小二头都不抬继续抓药,这几钱几钱的份量可不能错了!

    “今天他不坐诊!敢问这位婶子找张大夫何事?”旁边帐房先生眯着眼看了过来“咦,你是胡嬷嬷?”

    “正是!”自己亲自来为老夫人抓过几次药,这位帐房记性好。

    “咦,你怎么出来了?”得到确认,帐房一脸紧张,抬头往千金堂外看:“你快走,快走,千万别招惹了官兵来,到时候我们掌柜都脱不了干系!”

    什么情况,何时自己成钦犯了不成?

    “唉呀!”帐房看胡嬷嬷依旧站在铺子里不动,心一急,从抽屉里抓了了点银子走出来塞进胡嬷嬷手中:“既然你有本事出来,那就赶紧的找地儿躲好,躲过风声紧的这段时间再说吧。看在你和我们掌柜之前的交情上,这点银子拿着应应急!”

    “多谢这位先生了!”胡嬷嬷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自己成了讨饭的乞丐了“只是我有两年多不在昌州了,还请告知到底你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位帐房既然能认出她来又说应急,那只有一种解释、、、

    “你真的有两年不在昌州了?”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嬷嬷,虽然脸上有倦容,但没有一丝的心慌和胆怯“这么说来,知府王家的事你也不知道了?”

    “知府王家?”果然是出事了“自老夫人过世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就出了府,劳烦先生告之王家出了什么事?”

    “出事了,出大事了!”朝店铺外看了看,向胡嬷嬷招手示意她靠近,又觉得不放心“顺子,去门口看着点儿!”

    “是!”叫顺子的小二乖乖的放下手中的药出了柜台跑去店门口张望。

    “知府王星南,也就是你主子家,贪赃枉法,买官卖官,纵容属下滥用权利已经被革职查办了!”摇头叹息“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个好官,是一个清官,谁知道却是个藏得这么好的大贪官,现在报应来了,合家上下一百多号人全都进了大牢了!连奴才下人都没有放过,这几天陆续从店铺庄子上抓了人回城里,听说还有漏网的人人,正在全力辑拿归案!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全进了大牢!”胡嬷嬷一惊非同小可,连奴才下人都没有放过,完了,少爷和少奶奶也在劫难逃“可有定罪?”

    “还没,钦差大人正在审案,说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官!”帐房叹息一声“这王家也是后起之秀,没想到风光没几年就又没落了,这次要是不全族丢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丢命!下大牢!胡嬷嬷吓得四肢无力,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老夫人交待的事,少爷,少爷,不行,自己得想办法去救少爷,可是,怎么救呢?凭自己赶到永安县时肯定人早就被抓回来了。早知道有今日,还不如让幺弟赎身后就带着少爷离开燕儿沟,现在坐等别人上门去抓他,怎么办啊,自已也没本事救人啊!同样是马,马车和办案的马速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不如,就在城门口守着见机行事!

    “来了来了,来了好多马车!”天刚亮,早起的韩风在大门外玩耍,闭塞的燕儿沟少有见马车,每一次来都是与自家有关系,小小年纪不如是好是坏,只觉得有马车到自家就是很风光的事,于是拍着手大叫着,。

    “少奶奶,怕是我老大姑带人回来收药材了!”江铃在屋里洗着衣服,老大姑回来虽然行事颇有主张,但大方记恩情,将自己一家赎身了,再不是奴才,眼看地里种的药材能卖钱了,以后就是不靠这个庄子的田土种粮食就只在山上种草药也能过活。俗话说得好,吃得亏打得堆,自己幸好没有学了张群英斤斤计较,要不然赎身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公爹这次也是狠下心来了,悄悄将小宝赎了就没有赎韩江和张群英的。

    “走,看看去!”总算快有收入了!娇娘松了一口气站起身道:“阿生,将少爷带上,等会儿割药材还要靠他多努力呢!”

    “我也去帮忙!”衣服也不洗了江铃站起身在身上擦了擦手跟着出了大门。

    “你们谁是王渊徐氏王娇娘王阿生?”才刚出门,黑压压的围上十来个人,为首的凶神恶煞。

    “敢问你们是?”听得询问娇娘有些蒙了,一来是自己的姓氏被冠上了王姓,二是,觉得强盗也专业,连姓什名谁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少奶奶,他们是官差!”阿生有点奇怪小声提醒娇娘“老爷不是在守孝期间吗,怎么接我们回府还用的官差?”

    官差!娇娘被自己傻笑了,可不,这些人都穿着衙役服呢,怎么一开始就被自己定性成强盗了呢?接回府,娇娘眼睛一亮,再看他们后面的马车,心凉了半截沉了下去。

    “不好,少奶奶,他们怎么带的是囚车!”阿生显然也发现事情不对惊呼出声。

    “奉钦差大人令,捉拿昌州知府王星南同伙案犯,带回昌州择日定罪!”不用再问了,眼前这三人与庄上的村民明显不同,向后招了招手,几人围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三人逮了分别关进了囚车。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奶奶,少奶奶、、、”她能询问的也就只有聪明一点的娇娘。见娇娘不反抗不出声一副认命的样子觉得她一定知道详情。

    “我也不知道,江铃,你快带着韩风走吧!”鬼才知道自己是什么霉运,进了知府一天好日子没过还被当同伙案犯抓了,说不定就得定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秋后问斩了,娇娘简直无语问苍天了!

    “哟,这是什么情况,官爷,他们犯了什么罪啊!”相对于江铃的不知所措,抱着小宝出门的张群英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这什么狗屁东家主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看吧,人被抓了吧。

    “站一边去!”为首的没有理会张群英,朝手旁的人一伸手,立即有人递上了一个册子。

    “走,小宝,娘带你去找小牛他们玩!”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值得大家津津乐道三五天了!张群英没理会那些衙役,这年月拿着鸡毛当令牌的可不少。抱了儿子就要往上房子走。

    “站住,一个也别想走”为首的大声喝令“强子彬子,将全庄人都给撵出来,一个都不能落下!”

    “娘,娘、、、”

    “天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这是、、、”

    睡意矇眬中被闯进来的官差吼令立即起来全部集合,老老少少哭哭啼啼懵懵懂懂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韩老伯,你告诉大家,这是怎么了?”魁子觉得事情不对,一看见囚车里的人就明白了原因,一定是这个平日里被人称做少爷少奶奶的人犯案连累大家了。

    “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呢,好好的生活着,来人说买下了庄子要么迁走要么卖身,自己和大部分人一起卖身为奴,来了贵人少爷少奶奶,各种折腾,大姐回来后日子好过些了又赎了身,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连累大家了!”张群英又气又急指着囚车道:“我们这些乡下人,老老实实种地,都卖身为奴了哪有本事犯什么案,一定是他们当了强盗杀人放火连累我们了!”

    “就是,肯定是他们!”韩江对突然间冒出来的少爷一行人也是不喜欢的,这会儿附和着婆娘道。

    “闭嘴!”都这份上了,张群英还落井下石,之前还有点内疚没为韩江两口子赎身,现在韩庄头半分内疚都没了“事情没弄明白张着嘴乱说”这个张群英就是个祸害。

    “祸害啊,祸害!”老年人指着囚车痛心疾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遵纪守法,捐税从不少一文一粒,现在却要去见官了?”

    “是啊,天理何在啊,别人吃香喝辣,我们吃糠咽菜,他们犯罪与我们有何相干,却要跟着他们一起受罪!”有人性子鲁莽大着胆子反抗。

    “都住口!”册子上显示庄上了共有二十六户大大小小一百八十五人,粗略看了一下册子,对不久前赎身的姓韩的庄头不禁好奇了几分“有何冤屈等见了钦差大人自会还你们公道,现在听我的,念到名字的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老人孩子站一排!”

    “受罪啊受罪!”站成一排,等待他们的是一根长长的绳子拴了双手,一个接一个拴了,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跑不了谁。与囚车里的人不同的是,他们坐的是马车,自己这些人还得走路。

    “都在呢,好了,准备出发!”为首的人念完册子上的名单,翻身上马大手一挥。

    “咦,不对啊!”魁子站在男人的最末尾,突然间回过神“韩老伯,你们怎么没有被抓?”

    “是啊,韩清,你们家的人怎么没事?”大伙儿不干了,看着站在旁边的韩家人:“原来是他们犯罪,你们告密获了保释?”

    “老韩头,我们也算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十年了,做人要厚道,不待你这样的!”老年人气得胡子直翘“当初卖身时大家一起,如今受罪时你却逃脱,你太过份了!”

    “错了,错了”女人这一群张群英晃动着捆绑的双手大声叫道“差爷差爷,抓错了!”

    “什么错了?”一旁的官差疑惑的盯着老大,见老大无动于衷。

    “错了错了,快放了我,我也是韩家的人!”韩江也觉得没对,爹娘老子大哥大嫂韩风甚至小宝都没事,单单将自己和婆娘两人抓了“差爷,弄错了,我们是韩家人,也不用抓的!”老天啊,幸亏老爹聪明告了密,要不然一大家子全玩完!韩江深深的为自己姓韩感到庆幸。

    “带走,哪来这么多废话!”为着的大手一挥“他们在十天前赎身了,你们有赎身吗?”

    赎身!

    两个字如雷轰顶!四下里除了孩童的哭泣声外全是错愕,这也太巧合了吧!关键是,谁不知道永安县不管是卖身还是赎身,都得交人头税的,那可不是一点儿银子就能搞定的事儿!韩家这是交了什么好运?

    赎身!

    张群英错愕的盯着男人,韩江朝她摇了摇头。

    “差爷,就是啊,我们韩家人都赎身了,你把我们夫妻俩抓了干嘛呢!”张群英报着最后一线希望呼叫道:“爹,大哥,你们快告诉差爷啊,我们也是赎身的人,不用抓的!”

    “老二家的,当初分家时你们卖身的银子分给你们了,哪来钱为你们赎身?”到底虎毒不食子,韩老头有些不敢面对韩江,对张群英却是理直气壮,而且带了满满的怒气,要不是她,老二也不至于跟着受罪,这次大姐也会帮他赎身:“小宝的银子在这儿,所以小宝也赎身了!”

    “爹啊!”韩江看了一眼张群英苦笑了一下:“爹,我倒底是你儿子,你就下得了这个狠心?”

    “江儿,别怪爹狠心,当初你大姑让你休了这个女人,你不听选择分家另过,还受她怂恿找我要走了卖身的银子!”韩老头也是心痛不已:“一二再,再而三的犯错,不听你大姑的。我哪来钱赎身,还不是你大姑的银子,她的银子只够赎我们的身,你就、、、”要说赎吧,应该也有钱,但是,大姐不让赎,自己也只好放弃了。

    “娘啊!”张群英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个老女人这么有钱就不和她对着干了,她朝着抱着小宝泪流满面的罗氏道“娘啊,小宝不能没有娘,娘啊,你劝劝爹,让他帮媳妇儿赎身吧,赎了身在韩家当牛做马媳妇儿也乐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罗氏流泪不是为了张群英,是为了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你进了我韩家的门,平日里掐尖要强背地里和你大嫂争高低我们也没管,谁知道你变本加厉惹了这个惹那个,不管惹不惹得起你都要去争去斗,现在好了,你斗赢了,不仅害了你自己,连江儿也被你拖累了!”

    “爹,娘,我错了,我错了!”张群英这次是真的哭了,哭得稀里哗拉。

    “娘,娘!”小宝在罗氏怀里看见娘哭也哭了,还张开双臂伸了过去想要她抱。

    “走了,都走了!你们只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但凡燕儿沟卖给王家的一草一木都不允许动,全部查封没收!”为首的人宣布禁令后调转马头就走,三辆囚车也转了身紧跟着,后面是被拴了手的三队啼哭喊冤惊恐不安的男女老幼。

    有什么也不能有恨,没什么也不能没钱,一瞬之间,整个一个庄子人去沟空,只留下自己一行五人独立风中。要不是大姐有钱这个庄子也就该一人不剩了!

    “爹,怎么办?”韩清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梦,看着远去的人群嗓子发涩。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你大姑回来拿主意!”能不能赎回韩江这才是他心里最大的结。至于往后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爹,你说大姑要是知道了王家少爷的处境,会不会还像伺奉主子一般伺侯他们?”这么精明能干的老大姑为什么会对憨子少爷那么好,她可能只是想从他身上得点什么好处吧。如今没了好处,或许会改变态度。

    “不好!”想着在火神庙大姐的交待,韩老头一拍脑门“你忘记了,你大姑说过,无论何时,都不能亏待了这位少爷,不行,我得去照应一二!”

    “老大,你说这个姓韩的庄头和王家有没有关系?”双手递着韩老头追上来孝敬的五两银子“要说有关系吧,十天前居然能成功赎身,要说没关系吧,都这份上了,还肯花钱让咱兄弟们关照一二?”

    “管他有没有,反正咱兄弟都是按规章办事!”接过银子掂了掂“不就是让一路上给他吃饱喝足吗,反正是驿站供足,咱们也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事儿!”说完将银子揣进了腰包“大户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看看,这上上下下得抓多少人啊!以为背靠知府好乘凉,谁知道有朝一日会获罪呢,这些庄上的人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