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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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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绾考虑了一会儿是让李暄这么睡着还是把他弄回房间去,最后还是叫人轻手轻脚地从书房搬了张小憩用的软榻过来,把人弄上去了事。毕竟搬回房间的话,除非李暄是死了,否则怎么弄都该醒了。

    吩咐下人关闭了小花厅的门不让人打扰,秦绾想了想,叫秦姝备车,准备出门。

    “去哪儿?要叫上明秋吗?”秦姝问道。

    “不用,他今天本就休沐。”秦绾摇摇头,一声轻笑,“咱们去驸马府,他去也不方便。”

    秦姝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握拳道:“太好了!我早就看那个老太婆不顺眼了!”

    秦绾莞尔一笑。秦诀秦姝兄妹俩自幼被江辙培养长大,这嫉恶如仇的性子倒是学了十分像。

    因为摆明了是找茬去的,所以秦姝难得地摆起了摄政王妃的全套仪仗,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驸马府。

    这么大的动静,驸马府当然不可能毫无所觉,等仪仗到达门口的时候,安家大开了正门,阖府女眷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两列迎接,最前头的就是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安老夫人安王氏,后面的几个女子都是徐娘半老,身上穿的不是粉红就是桃红,应该是安文骥的妾侍。再后面是秦珠,以及几个年轻美丽却带着轻愁的女子。

    “恭迎摄政王妃。”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有些参差不齐,还参杂着几许忧虑不安。

    摄政王妃和驸马府虽然有亲,但一向不亲近,毕竟秦家大小姐和张氏所出弟妹不合并非隐秘,这几年来秦珠的日子过成这般,也没见摄政王妃替她出头的。于是安王氏也实在想不通摄政王妃这么大阵仗是来干嘛的。

    聆风听雨掀开了车帘,摆上踏脚,秦姝伸手让秦绾搭着,仪态万千地下了马车。

    “王妃,请进。”安王氏摆手道。

    秦绾都没斜眼看她,扶着秦姝的手跨进门槛,经过众女眷面前,这才淡淡地开口道:“驸马府还真是好规矩。”

    安王氏楞了一下,笑了笑,一张老脸都皱成了句话,却拿不准她这话倒是是夸赞还是讽刺。

    可秦绾却没离他,径直往里走,一面说道:“珠儿过来。”

    “是。”秦珠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一提裙摆,在安王氏嫉恨的目光中公然越过了她,跟在秦绾身后。

    “明媒正娶的长孙媳妇居然站在一些妾侍后面,果然是好规矩呢。”秦姝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直接上驸马府所有人都变了脸。

    进了正厅,秦绾直接在首位坐了,秦姝站在她身后,秦珠就立在下首。

    秦绾也打量了一下这个许久没有关注的妹妹。

    这三年来,秦珠因为是寡妇身份,不得进宫,也无法参与贵夫人之间的聚会,原本娇美的容颜迅速衰老,加上一身素淡的青衣银钗,看起来反倒比秦绾还年纪大些。然而,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算计和隐忍,不像是当初毫无城府的幼稚,可见安王氏功不可没。

    这会儿,安王氏就尴尬了。

    要说三年前虽然被李暄一怒之下夺了诰命,但她还是驸马府的老夫人,平日里就算有客上门,也是她坐主位的,可如今上门的是摄政王妃,就算没有被夺诰命,她也不敢坐在上面。

    然而,也不至于连个座位都不设?好歹她一把年纪了,还是驸马的生母!

    “怎么,安王氏,你有什么话想说?”秦绾道。

    “老身不敢。”安王氏低头咬牙。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很好。”秦绾权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道,“那么本妃就有话说了。”

    “不知王妃突然造访敝府,可是有什么指教?”安王氏一字一顿地道。

    一边的秦珠抓着自己的裙摆衣料,望着秦绾的目光几乎是充满希冀和祈求的。

    这三年来,在安王氏手下讨生活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前几日好不容易带信回去求父亲想要大归,父亲的意思似乎要大姐做主,如今大家果然来了驸马府,是不是给她做主来了?

    “三年前,安谨言在国宴之上被毒杀,想必你还记得。”秦绾道。

    “当然记得!老身的孙儿啊……”安王氏立刻激动起来。

    “闭嘴!”秦姝一声呵斥,“王妃面前,岂容你随意咆哮!”

    “……”安王氏张大了嘴,干嚎声硬生生地被堵在喉咙口,一下子眼睛发白,喘不过一口气来。

    “哎呀,老夫人怎么了?”

    “快快,快请太医!”

    一群穿红着绿的妇人们顿时乱成一团。

    她们这些侍妾碍于襄平大长公主,注定是得不到名分的了,只能争男人的宠爱,而驸马侍母至孝,老夫人说一句谁的好,驸马都会高看一眼——这也是安王氏在府中被奉承惯了才养成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脾气。

    秦绾挥了挥手,制止了秦姝继续呵斥,漫声道:“既然安王氏身体不适,就不必在跟前伺候着了,扶下去,请太医吧。”

    “老、老身……”安王氏扶着胸口一阵咳嗽。

    “看来老太太真是年纪大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秦绾一瞪眼。

    “是,王妃!”几个侍妾也顾不得安王氏还想说什么,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人扶了出去。

    “行了,换一个主事的上来答话。”秦姝脆生生地道。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都愣了。

    主事的?驸马和公主分居,她们几个都是妾,连个上族谱的正经侧室都没有,怎么敢说自己是主事,非要挑一个的话,那就只有——于是,无数目光都落在秦珠身上。

    虽然是寡妇,可毕竟是孙少爷明媒正娶的大房夫人,又是王妃的亲妹子,应该比较好说话吧?

    “大、大姐,亡夫的案子如何了?”秦珠有些懵,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不如何。凶手那个宫女早就自尽了,后面的还在查,刚刚本妃还想跟你婆母说不要着急。”秦绾一耸肩,轻描淡写道。

    “呃……”秦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话听着没错,可都过去三年了,堂堂摄政王妃会为了一句“不要着急”特地跑一趟驸马府吗?

    “来人,请襄平大长公主过府。”秦绾道。

    “是。”聆风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小丫头就出去了。

    驸马府和公主府本就是比邻而建,原本襄平大长公主就得到了摄政王妃驾临驸马府的消息,正准备着,听到宣召,直接带着贴身的侍女就过来了。

    不过两刻钟工夫,堂下的女子们就觉得难熬了不少。

    老夫人倒下了,秦珠还好,可换成襄平大长公主,能有她们好果子吃吗?

    “王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不如移驾道公主府坐坐?”比起一干妾室的愁眉苦脸,襄平大长公主脸上却带着真心的浅笑。

    安绯瑶被三公主摆了一道之后,终究名声有损,最终没有留在京城,不过汝阳大长公主替她相看的夫婿品貌俱佳,不过两年,也做到了三品巡按,前途无量,她自然舒心,对秦绾的态度也更好。

    “来办点事,可惜安老夫人身体欠佳,只能请公主做主了。”秦绾微笑道。

    “王妃尽管说。”襄平大长公主看了茫然的秦珠一眼,脸色丝毫不变,心里却在暗自叹息。明明有一半相同的血缘,可这差距也实在太大了,比当年的秦珍都远远不如——于是这秦家三姑娘是十成十随了张氏吧!

    “妹夫惨死,本妃也不胜哀痛,不过本妃三妹尚且年少,膝下也无一儿半女,如今她为亡夫守孝三年也是有情,今日本妃想请公主做主,放三妹大归。”秦绾说得干脆利索。

    秦珠目瞪口呆,就……这么直接?

    “秦三小姐对谨言有情有义,安府又岂是不懂人情的虎狼之家。”襄平大长公主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今日果真是良辰吉日,三小姐尽管随王妃回府,至于你的嫁妆,明日便请安国侯府上门一起清点,绝不至少了分毫。”

    “公主果然通情达理。”秦绾道。

    “皆是女子,何苦相互为难。”襄平大长公主答道。

    “如此,改日请公主喝茶。”秦绾站起身来。

    “说起茶,小女前日托人送了些庐山云雾,听说是极好的,王妃一起来尝尝?”襄平大长公主道。

    “好啊。”秦绾一挑眉,笑道,“若是不好,本妃定要亲自写信去骂怡兰的。”

    襄平大长公主抿嘴而笑,两人并肩走了出去,根本没理会这一群被留下的人。

    “王、王妃、这……”一个胆大些的女子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怎么,大长公主作为安家的主母,倒是做不得儿媳妇的主了?”秦绾冷声道。

    “奴婢不敢。”那女子吓了一跳,“普通”一下直接跪了下来,全身颤抖。

    秦绾一声嗤笑,直接越过了她,顺手拉了一把傻乎乎的秦珠。

    直到出了驸马府的大门,和襄平大长公主道别,秦珠再回头看看驸马府门口的匾额,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个困了她三年的地方,居然就如此轻易地……走出来了?简直像是在做梦!

    “你是安家的儿媳妇,安家就算对你不好,可一没虐待你,二没贪墨你的嫁妆,你想大归,安家同意是人情,不同意……是本分。本妃作为摄政王妃,也不能凭空为你拿身份去压人,还让人说一句仗势欺人,你的名声也好不了。”秦绾一边上了马车,一边淡淡地说道。

    “那大姐今天是什么意思?”秦珠咬着嘴唇问道。

    秦姝一挥手,仪仗起行。

    秦珠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和聆风听雨一起,跟着马车步行。

    “无他,只是教你,做事多动动脑子,那不是个摆设。”秦绾的声音从车窗处传来,“安老太太不肯办的事,何必非要她来办,本妃的身份,难道还和一个呗夺了诰命的民妇扯嘴皮子吗?那么,换个人就好了。”

    “那祖母……”秦珠瞠目结舌。

    “一把年纪还这般上蹿下跳的,争强好胜。”秦绾冷笑道,“气病了就安心了。”

    “……”秦珠无言以对。

    这话怎么这么有道理呢?不对,哪里都没道理好不好?于是大姐是故意用安谨言的事让老夫人又急又气?

    “放心吧,死不了的,顶多躺两天。”秦绾凉凉地道,“正好,也让安文骥安生两天,他不是侍母至孝吗?母亲都病了,总要在床前尽孝吧。”

    “不管怎么说,多谢大姐了。”秦珠苦笑。

    当年是她信誓旦旦要嫁安谨言,到了最后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却还是大姐给她解得围。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母亲错了,姐姐错了,自己……

    想着,她不由得又苦笑。

    时过境迁,现在再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